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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是知識的缺口【160

有限與無限的遊戲

高級的哲學書,教你人生更有意義和價值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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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活出生命的意義,作者提到做一件事情要找到意義,就是無限遊戲;這裡提到把碗洗出幸福感(無限遊戲);假如你洗碗的時候你覺得,我要趕緊洗完這個碗,我好去看電視,這是有限的遊戲。

 

1.有限遊戲是劇本性人生,無限遊戲是傳奇性人生

 

2.所有的有限的遊戲都是以取勝為目的。就是你最後需要有一個成績,你需要得到一個職稱,這是一個有限的遊戲。有限的遊戲具備明確的終結,也就是遊戲的結束。而這個終結是要有觀眾的認同來達成的。

 

  1. 無限遊戲是以延續遊戲為目的的。像孔子,孔子的人生結束了,孔子的遊戲一直在進行。

 

嚴長壽先生說的爬兩座山的概念,就是做一件能賺錢又能回饋社會的方式。

 

嚴先生也有74歲了,他現在大可過著各國旅遊和含飴弄孫的後半人生,但他還是不斷在做有意義和有價值的事,再回饋台灣社會;無限遊戲的精神。

 

這個也「觸動」我打好奇心是缺口的文,我的文章比較偷雞,複製、整理了智者樊登老師的說書內容,希望更多人能得到實用的知識,讓人生變得更好。

 

「成功」在這社會就像是佛經一樣,被多數人不斷地從嘴裡唸起;世俗的成功,比如有總裁的職稱和高收入,這就是有限遊戲。

 

「讀書的價值,就是不斷地完善思維方式。本書讓你不會被世俗的『成功』給框住思維,你能有更多的選擇。」

我學習孔子眼神堅定且莊嚴,智慧說。

 

 

 

 

大綱

 

前言

有限遊戲

無限遊戲

有限與無限的政治和文化

我是自己的天才

人世間的有限與無限

 

 

 

 

前言

 

我經常在做一個決策的時候會問自己,我現在面對的這個是一個有限的遊戲,還是一個無限的游戲,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一件事。

 

可見這本薄薄的小書給我造成了多麼深刻的刺激。所以我決定還是要講一下。

 

就算是有可能我講不清,你也聽不懂,但這也很有可能是樊登讀書的一次了不起的嘗試。

 

如果實在聽不懂這本書,你也不用擔心,因為我們以後不會總講這樣的書。

 

但萬一這本書里的某一句話,給你造成了觸動,讓你覺得似乎我需要對這個問題進行深入的思考和研究,那這就具備了哲學的意義。這是一本真正的哲學書。

 

我們之前講過《生活的哲學》之類的,它都是哲學普及書,是用最容易的語言在講哲學。而這本書真的是一本相當高級的書,叫作《有限與無限的游戲》。

 

這本書的推薦人是KK,也就是凱文·凱利。凱文·凱利說:這本書改變了我對生活、宇宙和其他一切事情的看法。還包括王興,他也是非常推崇這本書籍。

 

這本書非常薄,但是我讀它至少花了好幾個星期的時間,因為每一句話都需要你使勁地去思考、去琢磨。從而我也感受到了,怎麼去寫一本深奧的書。

 

你看像我們這些不太有文化的人,寫出來的書就特別容易被別人讀懂。寫一本深奧的書,首先你需要具備深奧的思想。

 

就像這個作者詹姆斯·卡斯一樣,他說的每一句話,你腦子里邊繞幾個彎才會覺得他是對的。這是很深奧的思想。

 

接下來把這個深奧的思想用簡潔的語言表達出來,不加任何註釋,沒有任何例子。我們平常看別的書就是寫一段理論,然後給一個案例解釋一下,這也是我們講書的風格。

 

但是詹姆斯·卡斯沒有任何“廢話”,他只說最核心、最根本的咒語一般的原理,這就是《有限與無限的游戲》這本書。

 

我們在講這本書的時候,會大量引用原文,你一定能從中體會到這本書是多麼深奧,但我會努力地去解釋它,我希望大家能夠聽得懂。我的解釋真的未必是對的,但是總好過沒有解釋。

 

 

 

有限遊戲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遊戲,一種是有限的遊戲,一種是無限的遊戲,一共就這兩種遊戲。

 

有限的游戲是什麼呢?所有的有限的游戲都是以取勝為目的。

 

就是你最後需要有一個成績,你需要得一個冠軍或者評上一個職稱,這是一個有限的游戲。

 

有限的游戲具備明確的終結,也就是游戲的結束。而這個終結是要有觀眾的認同來達成的。

 

我記得我爸評上了教授的時候,他就說:結束了。也就是終於評上教授了。因為有觀眾的認同,有全院的老師作證,有學術委員會發的證書。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有限游戲,因為它有明確的終結,有時間、空間等等界限。

 

同時有限的游戲具備資格問題,它需要許可。你要玩一個有限的游戲,你得獲取許可。

 

你說我想參與政治,那你得真能參與進來才行。所以我們說有限游戲一定是需要資格、需要許可的。

 

然後,它具備認同的規則,內部的限制,這是最重要的一個特徵。有限的游戲是在界限內游戲,有限的游戲是遵從著這個游戲的規則。

 

在界限內,我們看誰比誰玩得更好,誰能夠更快地到終點,到達終點就能結束這個游戲。

 

實際上,所有玩有限游戲的人都隨時可以離開這個游戲,你可以撤出。像蘇東坡當官,當著當著我可以不當了。

 

或者像我爸爸評職稱,他可以說我不評了,我突然之間我放逐江湖了這都可以。

 

但問題是,我們經常遮蔽了自己離開游戲的自由。

 

當你進入到有限游戲當中的時候,你會遮蔽掉離開游戲的自由,因為你覺得這個游戲,你是會一直進行下去的。

 

書中原文是這樣說的:我無法忘卻自己已經忘記,我可能掩飾得非常成功,就連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表演。

 

我可能說服自己,我就是奧菲利婭,這些確信永遠不足以消除自我遮蔽的矛盾性。

 

下邊這句很高級,這是薩特的原話,他說:相信是知道自己相信,而知道自己相信是不相信。

 

好好琢磨一下這句話。相信是知道自己相信,而你知道自己相信就是不相信。

 

你的大腦當中有一個力量在不斷地說服你,我得相信。我得相信教授這件事很重要。

 

我得相信在蘇州買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對我來講很重要。你相信自己相信,或者說你知道自己相信,這就是不相信。

 

它並不是一個無限游戲當中應該去感受的東西,它是有限游戲的規則所帶來的“自由的遮蔽”。

 

所以所有的有限游戲都一定會有一個結果,在這個過程當中,有兩個詞是很重要的,會貫穿整本書的始終。一個叫作傳奇性,一個叫作劇本性。

 

所有的有限游戲都是劇本性的,它會像劇本一樣一幕一幕地演過去;而所有無限游戲是期待傳奇性的。傳奇性就是游戲會突然終結,也有可能是游戲的邊界得到了大幅的拓展。

 

樊登讀書講過的傳記的對象,幾乎都是無限游戲的高手。比如蘇東坡。

 

蘇東坡跟章惇兩個人競爭,章惇玩的典型的是有限游戲:我要當宰相,我要把你們都殺了,我要實現我的野心、抱負、政治目的。所以在當時的宋朝看來,章惇是個獲勝者,他權傾一世。

 

而蘇東坡這樣的人是一個被放逐者、出局者,因為他被趕走了。

 

但是蘇東坡玩的是一個無限游戲,他玩的是整個游戲的邊界。

 

他每天無時無刻不在體會藝術,體會美,體會人生,做東坡肉……去感受各種各樣的人生可能性。

 

所以蘇東坡活的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生,而章惇活的是一個劇本性的人生。

 

到最後你會發現,這些玩有限游戲的人,游戲結束之後就被大家忘了,他只是獲得了一個頭銜。他相信自己相信那個頭銜,所以他認為那個很重要。

 

但是這些出局者,像蘇東坡,像陶淵明,像達·芬奇,像孔子,他們一直在這個游戲當中,他們的游戲並沒有結束。

 

有限游戲只具有暫時的傳奇性,因而每個參與者都想要令更好的結果成為不可避免的事實,從而消除傳奇性。

 

所有有限游戲參與者都想成為王牌參與者,技巧純熟完美到沒有什麼可以令他們感到意外,訓練完美到能在一開始便預見到游戲中的一舉一動。真正的王牌參與者參賽時,就好像游戲已經結束了一樣,根據劇本行事。這個劇本的每一個細節,都在游戲動作之前就被知曉。

 

當你在玩有限游戲的時候,你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有限游戲的高手,然後你會洞悉所有的這一切。這些東西都是劇本性進行的。

 

雖然我們在場上的表現,也可以被稱作是某種意義上的傳奇,但它是有限的傳奇性。

 

當我們用有限的傳奇性獲得了一個頭銜的時候,我們就希望消滅更大的傳奇,消滅那些更多的不確定性,讓這個游戲保持在我們的劇本體系當中,這就叫作有限游戲。

 

我們現在大致瞭解了有限游戲是什麼:它是有邊界的,它是要結束的,它最後需要獲得一個頭銜,想通過這個頭銜來給自己帶來永生。

 

 

 

無限遊戲

 

第一句話就很震撼:無限遊戲是以延續遊戲為目的的

 

所有玩無限游戲的人不希望游戲結束,他是以延續這個游戲為目的的。像孔子,孔子的人生結束了,孔子的游戲一直在進行。所以無限游戲者是以延續游戲為目的。

 

無限游戲不是必須參加的,是自由地參加,沒有資格問題。你說我想成為孔子那樣的人,我說不許,你沒資格,這不可能,你想做就做。

 

 

 

咱們過去有一部電影叫《武訓傳》要飯都能做教育。所以這是一個無限游戲,它沒有門檻,你想要參加,那就自由地參加,沒有時空邊界。所有人所做的事,都是在阻止游戲結束。

 

中國有一個詞特別好,能夠很好地幫詹姆斯提供一個佐證,叫“薪火相傳”。什麼叫薪火相傳,就是這個游戲別結束,火種不能滅。

 

無論誰是最厲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事本身有沒有變得更厲害,這個游戲的邊界有沒有被不斷地拓展。所以所有參與無限游戲的人,他們在阻止游戲的結束。

 

那當然,無限游戲的過程中也可以出現有限的游戲。就比如說蘇東坡也嘗試著去當官,孔子也嘗試著去當官,達·芬奇嘗試開自己的畫廊去賺錢。

 

在玩無限游戲的過程中是可以出現有限游戲的,但是無限游戲不能夠永遠在有限游戲當中玩。

 

有限游戲的那些規則會導致無限游戲者覺得它不好玩——他要玩的是更大的邊界。

 

比如說有限游戲的人都喜歡自己的靈魂能夠永生,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夠做成一個雕像,放在城市的中央被人們都記住。但是無限游戲人怎麼看待這件事?

 

他說:我的靈魂將永存,這個消息比起我的闌尾將被永久地保存在一個瓶子中的消息,可能跟我的關系並沒有那麼多。

 

你告訴孔子,你做這些事的目的是為了你能夠成為被所有人記住的那個人。他如果覺得這個事很興奮他玩的就是有限的游戲。

 

但是孔子可能結束以後就結束了。我的人走了,我這個游戲在不斷地進行。

 

所以把你的名字雕刻在城市廣場的中間,和把你的闌尾保持在一個試管里邊,放在實驗室里邊,對於無限游戲者來講沒有太大的區別。多棒。

 

人們往往想要保存的是公眾形象,一種永遠受到遮蔽的自我。永生是一種忘記了我們已經忘記了的狀態,即忽略了我們自願決定參加有限游戲的事實。

 

這個決定本身是游戲性質的而非嚴肅的,因此永生是有限游戲之矛盾的最高級例子,它是一種人們無法生存於其中的生活。

 

這句話我相信很多人聽不懂:無法生存於其中的生活。這個作者在前面舉了一個例子。他說,你看奴隸,奴隸沒有任何的自由,奴隸所有的時間都是被奴隸主所驅使的。

 

假設我們認為奴隸是這樣過日子的話,那麼奴隸就只具備生存,但他並不具備生活。他如果希望獲得生活,他可能需要放棄自己的生存。

 

同樣作者還很有意思地講到一件事。他說,減肥的人在不斷節食的過程當中,他獲得了生存,但他喪失了生活。

 

這個給我很大的啟發。我們經常不能夠去享受美好的人生,因為我們追求的是生存。我們希望有更好的生存時間,活得更長,但是你失去了生活。

 

因此再來重復一下這句話:永生是有限游戲之矛盾的最高級的例子,它是一種人們無法生存於其中的生活。

 

看起來你是永生了,但是那件事似乎跟你的闌尾一樣,跟你沒有太大的關系。

 

在有限游戲中,死亡是一種失敗。比如說蘇東坡在跟章惇的鬥爭當中,如果蘇東坡被殺了,那就是失敗。

 

在有限游戲中,死亡是一種失敗。如果一位參與者的界限失守,那麼他就敗給了對手,死亡就降臨了。

 

有限游戲參與者在另一位參與者的終結舉動下死亡,這個死亡有可能是游戲身份的死亡。

 

比如在章惇看來,當蘇東坡被貶到了海南島上的時候,你已經從我的生活當中出局了,你已經死亡了,這都是可能的。物理性的死亡當然是最終極的死亡,像岳飛喪失了生命。

 

盡管無限游戲參與者也擇了死亡之軀,他們可能不知道死亡何時降臨,但我們總能說,他們“死在合適的時候”。

 

這句話誰說的?這是尼采的話,尼采說,如果一個人如果一個人真正地偉大,他死的每一個時刻都是最合適的時刻,他死得恰到好處。

 

所以如果你選擇玩無限的游戲,你就是死得恰到好處,73,84,什麼時候走都行,孔子,孟子都一樣。

 

所以這是我們對於無限游戲的基本認知,有限游戲是在游戲的邊界內玩,根據規則來玩,而無限游戲是在行程中不斷地改變游戲的規則。

 

比如說我們中文的語法,中文的語法是一個無限的游戲。因為它一直下來,它不斷變,不斷地改進。它並不是說我們有一套語法規則,誰都不能改,我們看誰把這套規則玩得最好。

 

語法的規則在不斷地推進,這就是一個無限游戲的過程。

 

所以無限游戲者是與界限在做游戲,無限游戲者在不斷地拓寬這個游戲的界限。

 

他的生存方式是傳奇化的,所以無限游戲者游戲似地對待有限的游戲,他不避開任何結果,他對未來是開放的。

 

像孔子這樣的人,完全可以去當中都宰,完全可以去當官;達·芬奇這樣的人,完全可以去做皇家的畫家,但是他對一切結果是開放的。

 

你讓我畫我就畫,你不讓我畫我就不畫,你讓我去設計軍事堡壘,我可以設計那在這之餘,我還要去研究啄木鳥的舌頭是什麼樣。

 

他是完全生活在自由當中。就像孔子講過,邦有道則仕。邦無道捲而懷之可矣。這就是無限游戲者的態度。

 

凱文·凱利在這本書的推薦語當中說了一句話,他說,兩種游戲的不同,解除了我下一步該做什麼的猶豫。

 

你看到了嗎,就是我下一步該做什麼事,這猶豫我已經解除掉了。很簡單,總是選擇無限的游戲。

 

洗碗都可以洗成無限的游戲。不是說你的碗洗不完,就一直洗、一直洗。

 

假如你洗碗的時候你覺得,我要趕緊洗完這個碗,我好去看電視,這是有限的游戲。

 

但是假如你說我今天要把這個碗洗出幸福感來、洗出花來,去感受到洗碗的那個快樂,這就是無限的游戲。

 

所以問題可能不在於事件本身,而在於我們是用什麼樣的參賽者心態、用什麼樣的角色進入到這個游戲當中。所以凱文凱利說,永遠選擇無限的游戲。就這麼簡單。

 

在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區別,就是對於驚奇之舉的看法,在所有的有限游戲當中,驚奇之舉經常會導致有限游戲結束,但卻可以讓無限游戲延續下去。

 

比如說拿破侖帶著部隊翻越阿爾卑斯山,突然出現在敵人的後方。這是一個驚奇之舉,但這個驚奇之舉出現了以後,他那場有限游戲也結束了。

 

但是如果是像畢加索這樣的藝術家,他突然把人臉畫成了特別奇怪的樣子,把幾個維度同時展示在你面前。這也是一個驚奇之舉,但它的出現意味著無限游戲才剛剛開始,人們會不斷地延續下去。

 

所以,驚奇之舉會令有限游戲結束,而讓無限游戲延續。

 

有限游戲結束的特徵是帶來了頭銜。當一個參賽者在這里邊獲得了頭銜的時候,這個游戲結束了。

 

有限游戲的出局者,在活著的時候卻死亡了。就是我們聽過很多人說,這個人雖然活著,但他已經離開我們這個游戲了,所以這種叫作“活著卻死亡”,甚至是在死亡之前死亡。

 

權力是有限游戲所特有的,只有在有限游戲結束的時候才有權力。就是當你的有限游戲玩完了,結束了以後,你獲得了權力。

 

就像我說我爸爸評上了教授那一刻,他擁有了教授所有的福利待遇,能夠有的發言權,所以權力是在有限游戲結束的時候特有的東西。

 

無限游戲當中不具備權力,但是無限游戲當中具備什麼呢?力量。

 

無限游戲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有力量,只有有限游戲的獲勝者,才具備權力。

 

但是任何一個參與無限游戲的人都具備力量。就像孔子這些人,即使在野,沒有權力,沒有頭銜,他不能夠排兵布陣,但是他有力量,他的力量可以影響很多的人。

 

這里要給大家解釋一下:頭銜的作用是讓一個人死了,卻還活著。就是當你擁有了一個頭銜,比如你在中國歷史上當過一次皇帝,你死了卻還活著,因為你的名字一直被人記著。

 

所以所有有限游戲的參與者都要做一件事,這件事就是延續頭銜的認可度。

 

我們講過一本書叫《大學的終結》,這本書講完了以後,很多反對大學終結的人就是在玩大學的有限游戲。

 

他們認為教授、校長、院士,這些是非常重要頭銜,如果大學終結了,那麼這些頭銜將變得沒有意義。所以有限游戲的人,要延續頭銜的認可度。

 

無限游戲的參與者是為賽局而活,他活著不是為了自己的頭銜,而是為了這個賽局。無限游戲參與者的死亡,也可以是延續賽局的方式。

 

他不求永生,他就以凡人之軀來面對這一切。沒有權力,只有力量。他不和任何人對抗。他不需要對抗。

 

為什麼呢?因為權力的數量有限,但力量無法被衡量。力量是一種開放而非封閉的行為,權力是人們在限制中所具有的自由,力量則是伴隨限制的自由。

 

權力是人們在限制中所具有的自由。比如說我們有各項法律規定,有權力的人可以決定,我們有一個自由來修訂這些東西,在限制當中可以去獲得一定自由。

 

那沒有這個權力的人,你唯一的辦法是遵從這個限制,你不具備這個自由。

 

但是力量不一樣,力量是伴隨著限制的自由。

 

怎麼理解呢?我們講過一本書叫《活出生命的意義》。

 

《活出生命的意義》里邊的弗蘭克爾,他是完全被限制的,因為他在集中營里邊生活。但是他具備自由。這種自由,就是他的人生所具備的力量。

 

所以這兩句話告訴我們權力和力量的區別:權力總是被限制在相對較少的被選定的人中,而任何人都能擁有力量。

 

力量是矛盾的,我有力量並不是因為我能通過與他人競爭的結果去強迫他人,做我想做的事,而是由於我能允許他們,在我與他們競爭的過程中做他們想做的事。

 

力量不是強迫別人。我說我有power,force,這都可以理解為權力,但可能是在強迫別人。

 

真正的來自內心的力量,是給別人空間,讓別人有能力做他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強迫別人必須做你想讓他做的事。

 

這是權力和力量之間的區別。這兩個東西分別代表著有限游戲的人所做的事和無限游戲的人所做的事。

 

所以講到這兒,我們能夠對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有一個基礎的認知。

 

無限游戲怎麼結束呢?無限游戲也有結束的時候:邪惡,是無限游戲的終結,在聽不見的靜默中結束。

 

無限游戲的結束是在聽不見的靜默當中,就是沒有人再去在乎這件事情。這里邊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納粹焚書。

 

當納粹開始把所有的書籍收集在一起一本一本默默地燒掉的時候,沒有人再說這件事,因為它是一個極其強大的邪惡的一個來源,所以導致這個無限游戲可能會被終結。

 

邪惡不是對權力的獲取,而是權力的表達。我有了某種權力之後,我可以強迫他人認可它。而邪惡就代表著頭銜的被迫認可——你不承認我?不行!

 

更具思辨性的一段在這兒,他說,邪惡從未想成為邪惡。事實上,所有邪惡中所固有的矛盾是,它滋生於消除邪惡的欲望。

 

就好像希特勒就是覺得猶太人是邪惡的,所以他一定要消除猶太人。

 

美國歷史上有一位總統,在跟印第安人打仗的時候,他說過一句話:只有死的印第安人,才是好的印第安人。因為他想消除邪惡,消除邪惡的動機才導致了邪惡的產生。

 

而無限游戲的參與者明白邪惡之不可避免,因此他們並不試圖消除他人的邪惡,因為這種做法正是邪惡本身的衝動。

 

他們只是試圖矛盾地認識到自己內心的邪惡,這種邪惡以試圖消除別處邪惡的形式存在。

 

你要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邪惡,你多管好自己想去消滅邪惡的動機,這是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的本質區別。

 

 

 

有限與無限的政治和文化

 

這一章的名字叫作“沒有人能夠獨自玩游戲”。有限游戲有著固定的社會參照值,在固定界限當中去尋找可能性,而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也是政治人。

 

他也得在政治當中生活,在無限游戲模式下,作為政治人絕非無視許多人類同胞所生活的惡劣條件,消除這些惡劣條件是政治的題目中的應有之意,我們可以想象無限游戲的參與者。

 

盧梭的名言說,人生而自由,而往不在枷鎖中。

 

他們明白對自由的夢想是無處不在的,為了贏得自由,人們發動戰爭,為了保衛自由,英雄們付出了生命,為了贊美自由的實現,一首又一首頌歌被譜寫出來。

 

但是在無限游戲的參與者眼中政治事務的意向性和意願性,很容易被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公共議題所模糊。

 

因此對無限游戲的參與者而言,政治是一種舞臺劇,它是根據某一個劇本面向觀眾的角色表演,而表演者預先便已經知曉了劇本的最後一幕。

 

舉個例子,比如說美國在越戰時期的失利。美國打越戰,遇到了巨大的挫敗。

 

美國在東南亞的失利,與其說是輸掉了戰爭,不如說是失掉了觀眾,就失去了戰爭的觀眾。所以毫無疑問戰士們的幻滅與苦楚,不少是由於缺少最後一幕而造成的。

 

什麼是最後一幕,就是當這些士兵撤回美國本土以後,應該獲得盛大的歡迎儀式,代表著結束了 我們這場戰爭結束了,獲得最後的頭銜,每個人掛著榮譽勛章。

 

但是當這些戰士回到美國本土以後,發現到處都是游行,都是抗議,都是噓聲。那麼他們在這場有限游戲當中,結束了,失敗了。

 

正是因為政治在根本上的劇本特質,導致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並不在具體政治議題中站隊,或者至少並不嚴肅地對待它們。

 

相反,他們積極投身於社會沖突中,試圖提供一種持續性和開放性的途徑,來代替英雄主義式的最後一幕。

 

為了實現這一點,他們必須至少做到使其他政治參與者的註意力,從他們覺得必須做某些事轉向,為什麼他們覺得必須做某些事情,孔子講過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

 

所以如果你是一個玩有限游戲的人,你一定會喜歡站隊會喜歡組成一個一個的陣營。

 

因為最終我是需要獲得那個頭銜去結束的,在孔子的思想當中沒有站隊這件事。

 

孔子思想當中唯一的一件事,是怎麼解決這些社會政治問題,怎麼解決國計民生,因為政治是為瞭解決國計民生,怎麼樣讓老百姓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他根本不是去考慮頭銜的問題。

 

那個盛大的歡迎儀式,和那個游戲的結尾的問題,這是無限游戲者對於政治的看法,關於社會和文化,這里邊有一系列精彩的論述。

 

保證許多游戲的規則不被篡改,是社會的一項重要功能,為什麼呢?因為有限游戲者居多。

 

所以像學術評審,貿易和職業的許可,宗教職務的授任。

 

國會對官員任命的通過,和政治領袖的就職,這些流程,都是社會對某些人,在特定的有限游戲中進行競爭所做的批準。

 

就是你有了這個證,你才能玩這個游戲。

 

然而越軌卻是文化的本質。政治要求大家在規則之內做事,而越軌卻是文化的本質,誰要是僅僅跟隨劇本,亦步亦趨,重復過去。

 

那就是文化上的赤貧者,那就是文化上的赤貧者,越軌的性質各有不同,不是所有對過去的偏離,都具有文化上的意義,切斷與過去的聯系,導致對過去的遺忘,這些做法在文化上毫無價值,給傳統帶來新的思維方式,使我們對一度熟悉的事物,。

 

產生陌生感,對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進行再審視,這樣做才是有意義的。這就是文化和權力的區別,文化和政治需要的區別。

 

社會對於不朽這件事情念念不忘,這是有限的游戲,而文化與不可知的,各種可能性的歡笑琴瑟和鳴,社會是抽象的,文化是具體,就是社會所追求的是永恆,是不變,是放入廟堂之上。

 

所以當孔子活過來以後,發現他被做成了一個木偶,放在廟里邊天天接受祭祀,我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但是文化所追求的是琴瑟和鳴。

 

就是暮春之日,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然後一塊兒去河裡邊游泳,回來唱歌。然後孔子說,吾與點也。

 

這是藝術,這是文化,它所追求的是這種不確定性。但是有限游戲的玩家從來不這樣玩,它把它變成八股文,變成四書五經,這可能就是孔子和朱熹最大的區別。

 

有限游戲能夠反復玩無數次。評職稱這一件事,從古至今可以玩很多次,當宰相這一件事可以玩很多次,有限游戲可以能夠反復玩很多次。

 

無限游戲不能有終點,所以它也無法重復,無限游戲不能重復。

 

你比如說昨天晚上你聽完了我講的《列奧納多·達·芬奇傳》。

 

你覺得很好,你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佛羅倫薩,你說你也來一次,然後讓他沿著達·芬奇的路徑重新來一次,對不起,你那個叫作模仿。

 

你那個叫作有限游戲,你是模仿秀,你站在街頭假裝達·芬奇,但問題是你沒法重新玩達·芬奇的游戲,這就是無限游戲的特點。

 

正如無限的游戲有其規則,文化也有自己的傳統,無限游戲中的規則能夠自由達成,或自由更改,文化傳統也會被改造,並在改造中發生變化。

 

準確地說,文化並不是擁有一個傳統,文化本身就是傳統。文化不在於擁有一個傳統,它不是對於傳統的不斷復制,不是對於傳統的不斷延續,而是它就是個傳統,這個傳統是生生不息的,它在不斷地創造,它在接納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這就是文化的特點,文化和政治的區別,我們可能說政治是有限性的,而文化是無限性的。

 

因為社會不喜歡越軌,社會不喜歡你創造很多不確定性,所以社會對抗其內部文化的另一個成功方法,是給予藝術家們一塊地方,將他們視為財產的生產者,於是便提高了消費藝術的價值。

 

很顯然, 那些大型的藝術收藏,所有世界級的博物館,都來自民族主義高漲時期巨富或者政府的所為,比如紐約的所有主要博物館。

 

都與大亨家族的姓氏聯系在一起:卡內基,佛里克,洛克菲勒,古根海姆,惠特尼,摩根,雷曼,哪一個不是資本家,大家族,既得利益者,這些博物館的創立初衷,並不是保護藝術品免遭於人民的破壞,而是使人民免於接觸藝術。

 

聽了有沒有覺得身上有股汗毛倒豎的感覺?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說,藝術家是一個時代的先知,我以前都不太理解,藝術家為什麼是一個時代的先知,我讀完這一段以後我明白了。

 

藝術家在不斷地越軌,藝術家在不斷地創造新的傳統,在不斷地探索這個游戲的邊界,而我們給藝術賦予價值,讓它成為收藏品,這個時候你發現藝術家變成了資本家。

 

藝術家在畫畫的時候,在考慮這畫能賣多少錢,甚至擺開一張桌子,同時畫十幅畫,批發,賣掉,那這個藝術家的價值就沒有了。

 

所以當我們買到了一幅藝術作品的時候,你根本沒有買到藝術,因為藝術作品是藝術的終結,藝術家通過創造這個藝術作品,去表達和創造藝術,而最後得到的那個成果,那個結論。

 

只是一個工具,它並不代表藝術。所以擁有大量藝術藏品的人,從來都不擁有藝術。

 

藝術在哪兒呢,藝術在藝術家的創造過程當中,所以一旦藝術家停止了創造,把它放在一個作品當中,讓它固化,這個藝術就消失了,由於文化自身是一種創造,所以他的所有參與者都是創造者。

 

發明家,製造家,藝術家,說書人,神話作家,不過他們不是現實的創造者,而是可能性的創造者。

 

文化的創造力本身並不產生具體成果,也沒有終點,它不產生藝術作品,手工藝品和產品,藝術家並不是創造藝術對象,而是通過藝術對象來進行創造。

 

這句話剛剛講過,擁有藝術對象者並不等於擁有藝術。你花再多的錢買回來再多的雞缸杯,《溪山行旅圖》,你只是有錢而已。

 

由於藝術從不是占有物,而永遠是可能性,所以被占有物必定不具有藝術身份,如果說藝術不能成為財產,那麼財產作為財產也永遠不可能是藝術。

 

財產使人註意到頭銜,它會回指向一個已經完成的時間,藝術是動態的,總是向前敞開的,開啟了不可能終結之物。

 

這就是我們說對於,藝術的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由於文化並不是人們,單打獨鬥完成的,而是人們相互攜手所成就的,我們可以說文化的誕生,是人們決定成為一群人民的時候,作為一群人民,人們對規範 道德 交流方式相互達成一致。

 

社會並不喜歡文化不斷地蔓延,所以你知道柏拉圖曾經說過一句話,說詩人應該被趕出理想國。

 

柏拉圖在構造他的理想國的時候,今天看來是相當可怕的一個想法,就是柏拉圖所塑造的理想國的那個狀態,就是一切東西都是按照模塊堆積在一起,有用的留下,沒用的趕走,或者沒用的殺死。

 

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由社會來共同養孩子,能生的就趕去生,基因優良的就多生。

 

柏拉圖說詩人應該被趕出理想國,因為詩人創造文化 詩人在挑戰邊界,詩人在做越軌的舉動,所以他導致理想國不穩定,乾脆趕走算了。這是社會和文化之間的矛盾。

 

 

 

我是自己的天才

 

接下來一章叫作我是自己的天才,就是我們每一個人是怎麼樣去選擇有限的和無限的游戲,我們該怎麼樣去把自己的能量發揮到最大。

 

每個人從一齣生,就混合了有限的和無限的游戲。你生下來的那一刻,你就既可能選擇有限的游戲,也可能選擇無限的游戲,這里邊都混雜著。

 

你一定有無限游戲的成分在這里邊,所以你的體內存在著劇本性和傳奇性的沖突。

 

你們有沒有經常想過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那個叫傳奇性。

 

但是你需要按部就班地買房,還房貸,高考,上大學,結婚,這是劇本性的。所以我們每個人的體內都混雜了傳奇性和劇本性。

 

那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的人,對過去是怎麼看待的呢?這叫作過去觀。

 

不允許過去的成為過去,也許是有限游戲的參與者之所以那麼嚴肅的主要原因,就玩這個事的人特別嚴肅,玩有限游戲的人特別嚴肅,只要有限游戲的參與者還有觀眾,游戲參與者們,就希望觀眾能夠知道誰是獲勝者。

 

換句話說,有些游戲的參與者但凡還有一個觀眾,他們就希望這個觀眾是深深入戲的。

 

你知道當你的孩子考上了清華,你最痛苦的事是什麼,就是周圍沒有人在乎這件事,沒有人說那有什麼了不起。

 

我到福建去,他們福建當地人跟我們講,說我們這兒人對上大學這事都無所謂,為什麼呢,說如果這里邊有人聽說誰家孩子跑到了國外,全都送禮 說好棒,你們家孩子真棒。

 

那個地方的觀眾對於出國是深深入戲的,但是對於上清華,上北大,上了一個交大、復旦,去幹嗎?還要花那麼多錢,為什麼?所以觀眾將決定著有限遊戲的投入度。

 

有限游戲的人不允許過去成為過去。也就是說,我現在要告訴你說大學的文憑不重要,這件事會跳出一大堆人反對,因為他們需要這些觀眾,他們自己也是深深入戲的觀眾。

 

除非勝利者的頭銜能被他人看到,否則這些頭銜毫無價值,從未被看到,聯系在一起的便是無頭銜,就是你相當於沒有頭銜,你上過清華了,但是沒什麼,因為沒人看到。

 

越是將自己視為獲勝者,我們就越知道自己是失敗者。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得到知名度相當高,被很多人覬覦的獎勵品的獲勝者中,很少有人滿足於現有頭銜而金盆洗手。

 

獲勝者,特別是知名獲勝者,必須反復證明他們是獲勝者,題目必須被一遍又一遍地演出,頭銜必須得到新比賽的捍衛。

 

沒有人已經足夠富有,足夠光榮,足夠被贊譽,我們因勝利帶來的可見性,只能讓不可見的過去所代表的失敗將我們抓得更緊。

 

有限游戲的人好痛苦。你得了一個諾貝爾獎,這件事就成為過去了,然後你需要再一次地去獲勝。

 

居裡夫人得過兩次諾貝爾獎,居裡夫人認為那些牌子毫無重要,無所謂,因為居裡夫人在物理學上玩的是無限的游戲。但假如她是一個有限游戲的玩家,她的壓力會巨大。

 

我為什麼說愛因斯坦,是一個無限游戲玩家呢?當愛因斯坦得了諾貝爾獎,被封神以後,所有人都勸他說,歇了吧,別玩了,因為你再玩就慘了,萬一你這失敗一次,你一世英名怎麼辦。

 

愛因斯坦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一世英名,他在不斷地探索,他在不斷地玩這個無限的游戲,所以有限游戲的人是不允許過去成為過去的。你越是知道自己成功,你就越是失敗。

 

若我們作為自己的天才來行事,則會讓過去成為過去。什麼意思,就是如果我們玩無限的游戲,我們把自己的人生視作是一場無限游戲,做我們自己的天才,則會讓過去成為過去。

 

自己的天才能夠將我們從憤恨中解救出來,這一方法被尼采稱為遺忘的官能,遺忘的官能,就是過去發生過什麼事不重要。

 

因為那個事已經過去了,我每天都生活在一個新的可能性當中,可能性就代表著藝術,代表著文化。

 

它並非對過去的否認,而是通過我們自己的原創作而重塑過去,於是我們忘記了自己曾被觀眾們忘記,並回想起我們忘記了自己擁有遊戲的自由。

 

我們忘記了自己曾被觀眾們忘記,蘇東坡如果被貶到海南島的時候,他一天到晚腦子里想的都是那些觀眾,說大家會怎麼看,朝廷上的人會怎麼看,老百姓們會怎麼看,收不到我的詩怎麼辦。

 

你看他滿腦子想的全是那些觀眾,他沒有忘記自己曾被觀眾忘記,他如果能夠學會忘記這件事,那麼他會回想起,我們忘記了自己擁有游戲的自由。

 

你們大家擁有游戲的自由,你可以辭職,你可以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你可以突然成為一個詩人,因為你有選擇游戲的權利,你有選擇不參加遊戲的權利。這就是這句話的核心含義。

 

天底下並沒有天才養成秘籍,一個小孩子也不能自動變成天才,天才來自於觸動,觸動是無限游戲最典型的悖論現象。

 

這里邊有兩個詞,一個叫觸動 一個叫推動。觸動是無限游戲,推動是有限游戲。觸動,英文叫touch,只有我從自己的心中,同時而原創地回應時,我才真正被觸動。

 

但是你必須是從你自己的心中,出自你自己的天賦,否則你並未能觸動我。觸動永遠是雙向的,除非我以觸動你作為回應,否則你無法觸動我。

 

觸動的反面是推動,你將我推向一個你預見或預備好的地方,這個就叫作推動,這是一個舞臺化的行動。

 

只有在推動我的時候,你保持不動,這個行動才是成功的。我可能被技藝精湛的表演,震撼人心的新聞報道感動掉淚,或者政治宣傳、英雄事跡,激動得心驚神蕩。

 

但是在這些情境中,我是因某些程式或設計而被感動,相關演員或機構是對此免疫的。當演員被自己的表演弄哭,從劇本性來看,他們便是技藝不精。

 

還記得郭德綱講相聲嗎 不笑,郭德綱和於謙倆人不笑,特認真在那兒說,底下人笑翻了。

 

這是技藝性的,這是舞臺性的,這個叫作推動,就好像我們說很多小品不高級,說撓嘎吱窩那種感覺,它就使勁讓你笑,這是一種推動的感覺。

 

真正的觸動,可能是你的初戀,花前月下,然後四目相對那一刻,兩個人一定是同時觸動的。

 

不可能說我沒有,我把你搞成這樣,這是壞人,只有壞人才會用表演性的方法,用舞臺性的方法來做這樣的事情。

 

實際上所有設計性的東西,都會被觸動所粉碎,所有設計性的東西都會被觸動所粉碎。觸動者和被觸動者所感受到的,無非是驚訝。

 

我們只有在遮蔽的時候,才能夠被推動,而穿過遮蔽物,我們就能夠得以被觸動。這是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者怎麼樣成為自己天才的過程。

 

我相信這里邊肯定有很多大家並不是非常聽得明白的話,但是也一定能夠感受到它所帶來的那種體驗,有可能在這一刻我們被觸動,我講得很投入,你們聽得很投入。

 

 

 

人世間的有限與無限

 

然後我們來看看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者,對於時間的看法的不同,在所有有限游戲者的生活當中,時間是被公平分配的。

 

就好像牛頓所說的一樣,時空具有剛性,它是平均分配給每一個人的,所以所有的有限游戲都是確定的,它有開始的時間,有結束的時間,所以在邊界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這是有限游戲的特點。

 

有限游戲的時間有限,他們消費時間,無限游戲並不消費時間,而產生時間。

 

無限游戲並不消費時間而產生時間,為什麼呢?

 

因為無限游戲是傳奇化的,並沒有劇本化的結尾,所以它的時間,是被人們生活的時間,而非被審視的時間,無限游戲的時間是被生活的時間,而不是被審視的時間,並不存在那個深深入戲的觀眾。

 

無限游戲的參與者既不年輕也不年老,因為他並不生活在別人的時間里,因此無限游戲參與者的時間是沒有外在尺度的,對於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來說,時間並不流逝。

 

時間的每一瞬間都是每一個開始,每個瞬間都不是某段時期的開始,而是某個事件的開端,它給予時間以特定的性質。

 

對於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來說,不存在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存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只能有一個小時的愛,或者一天的悲傷,一個季節的學習或者一個時期的勞動,它沒有kill time這個說法。

 

我沒有這麼一段時間是歸我的,而是我在這一段時間當中,我做了些什麼,我創造了些什麼,無限游戲的參與者開始工作,並不是為了將一段時間用工作來填充。

 

而是為了將一段工作用時間來填滿,工作不是無限游戲的參與者,打發時間的方式,而是產生各種可能性的方式。

 

工作並不是抵達一個被期望的現在,然後攫取它,以對抗一個不可預知的未來,而是走向一個本身具有未來的未來。

 

如果一個企業的企業家水平真的很高的話,他應該把這一段話摘下來,貼在自己公司的牆上,能夠看懂這段話的員工,會投入地工作。

 

工作不是養家糊口,工作不是打發時間,工作是創造可能性的過程,它是生活在這個工作當中的。

 

不能說無限游戲的參與者在工作、愛情或爭吵中完成了多少,只能說留下了多少未完成,他們關心的並不是決定它何時結束,而是它產出了什麼。

 

對有限游戲的參與者來說,自由是時間的一個變量,我們必須擁有時間,我們才擁有自由,有沒有人說過這樣的話?

 

我沒時間,我沒自由,因為你是一個有限游戲者。

 

對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來說,時間是自由的一個變量,我們自由地擁有時間,有限游戲的參與者將游戲投入時間,無限游戲的參與者將時間投入游戲。

 

我們總抱怨自己沒有時間,但實際上真的給你一段時間,你還是把它浪費到沒有時間為止,當你在成為一個無限游戲人的時候,每時每刻,你能夠玩各種有限游戲。

 

無限游戲者能成為任何游戲的觀眾。然而他們成為觀眾,同時也在觀察游戲,並充分意識到他們的觀眾身份,他們在看,但是他們看到自己在看。

 

無限游戲者在看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在看,他並沒有所謂深深地入戲。

 

無限的游戲對於有限的觀察者來說,是隱而不顯的,這樣的觀看者尋找著一個結局,尋找著一些方式,參與者通過這些方式,能夠將游戲終結,完成所有未完成的。

 

他們尋找著時間耗盡或即將耗盡的方式。有限游戲的參與者站在無限游戲的參與者面前,就像站在藝術面前一樣,看著它,將它視為製成品。

 

然而如果觀察者在作品中看到了創造本身,他們就馬上停止作為觀察者,他們在作品的時間中找到了自己,意識到作品的依然未完成,意識到他們對於詩歌的閱讀本身即是一種詩歌。

 

於是在藝術家天才的感染下,他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天才。成為開啟者開啟在他們面前的各種可能性,就是一個有限游戲者,也有可能在看的那一刻突然頓悟,成為一個無限游戲者。

 

就好像咱們講《論語·季氏》,季氏就是孔子那個時代的當權者。

 

孔子那個時代的當權者在看待孔子的時候,可能是把他視成一個製成品。就是這個人如果被我請到朝中來,一定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但是當他在看孔子的過程當中,突然意識到了這當中在不斷的創造,而他的觀看也成了創造的一部分的時候,他也可能被觸動。

 

所以季氏也有好人,像季康子這些人,他也做過很多好事。

 

他是在突然那一刻領悟到,我也可以參與到這個創造的過程當中來。這時候你從一個有限游戲的身份,變成到一個無限游戲的身份,這是我們要知道對於時間的不同看法。

 

那麼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還有一個巨大的差別就是對於自然的看法。

 

這有兩個比喻,有限游戲者認為自然是機器,無限游戲者認為自然是花園

 

這兩個有什麼區別,對自然的不同態度,大致可以概括為兩種,將自然看成充滿敵意的他者,它的基本目的在於同我們的利益為敵,我們得到的結果便是機器,我們認為自然充滿著惡意。

 

它在與我們為敵,所以我們需要改造它,而學會規範我們自己,以適應自然秩序最深的可變模式,我們得到的結果便是花園。

 

物理學家的核彈和穴居人的杠桿一樣,完全是機械性的,都是可計算的因果序列的運用。

 

花園並不是指房屋旁邊,或城市邊上的一小塊有邊界的土地,它不是人們生活在旁邊的花園,而是人們生活於其中的花園。

 

不是放在那兒讓我們看的,圍著個圍欄不讓進。我們就在花園裡面,它是一片生長之地,具有最大化的生產力。

 

打理花園並不是加入一種嗜好或娛樂,而是去設計一種文化,在這種文化中我們能夠調整自己,以適應自然中可能的最大範圍的驚奇。

 

園丁對於自然秩序的深層模式是高度留意的,但也意識到永遠有大量事務,尚處於我們的視域範圍之外,打理花園是一項視界性的活動,即眼睛看到的界限,是一個視界性的活動。

 

機器和花園並不是相互對立的,機器可以存在於花園中,正如有限游戲可以存在於無限游戲中一樣。

 

問題並不在於要將機器排除在花園之外,而是要問機器是否服務於花園的目的,或者花園是否是機器的目的。

 

我們很熟悉一種機器化的花園,看上去似乎果實纍纍,但走近再看,會發現這里並不鼓勵自然地自發成長,而是對自然的開發利用。

 

機器與花園之間最根本的區別,在於機器是由外力驅動,而花園是自然生長的,其能量來自它自身。

 

我見過保護沙漠的很多人,後來就反思,當我們用機器的方式去抵禦沙漠,我們希望能夠用各種人力的方法去固定一塊草皮等等,最後發現被保護的那些草地死得更快。

 

因為被保護的草地沒有羊去吃草,沒有羊吃草的結果是,羊不會踩壞老鼠洞,然後老鼠就活得更多,把草地吃掉,這是人們沒有想象過的。

 

所以機器化的思想去對待大自然和花園式的方法對待大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自然至大無外,也至小無內。自然是無法被分割的,因此不能被用來反對自身,大自然中的生物和非生物之間並不存在固有的對立,也不存在哪一方更自然些。

 

比如農藥的使用會殺死某些生物,阻礙生命體的自發生長,但播撒農藥並不是一種非自然的行為。

 

自然並沒有被改變,所變化的只是我們調整自己以適應自然秩序的方式。

 

我們與自然有關的自由,並不是改變自然的自由,這種自由並不獲有對自然現象生殺予奪的大權,它是改變我們自己的自由。

 

沙漠是自然的,絲毫不遜色於森林是自然的,自然是不會自己對抗自己的。

 

包括人類在地球上,留下來的塑料袋,留下來的農藥,都是自然的一部分,過了很多年以後,人類消失了塑料留下來了,塑料成為了地球的主人。所以自然的特性是至大無外,至小無內。

 

如果說人對自然的冷漠,導致了機器的產生,那麼自然本身的冷漠,則產生了花園。

 

花園不是結果導向的,一次成功的收割,並不是花園存在的終結,而是它的一個階段。

 

所有園丁都知道,花園的生命力並不隨著一次收割而結束,它只是呈現出另外一副面貌。

 

花園在冬天並不是死去,而是靜靜地等待下一個季節。園丁們歌頌多樣化、與眾不同以及自發性,他們知道風格的豐富多彩,是有利於生命力煥發的。

 

文化也是一樣,無限的游戲者明白,一種文化的活力,是與其來源的多樣性,內部的各種差異直接相關的,一個人身上的特異性與驚奇性,並不會對另外一個人產生壓制,你身上的天才,會激發我身上的天才。

 

當人們有效地操作一臺機器,它便消失了,給結果讓路。當人們創造性地打理花園,在收獲季節,花園的生命力之源便濟濟一堂,並且能夠周而復始,它們都能共襄盛舉。

 

總而言之,無限游戲的參與者在所有故事中,都不是嚴肅的演員,而是愉悅的詩人,這一故事永遠在繼續,沒有盡頭。

 

還有一句話很重要,死亡的到來,永遠是在游戲的過程中,而非結局處。對於一個無限游戲的人來講,死亡是游戲過程當中的事,而不是結尾的事。

 

最後一句話特別令人回味整本書的最後一句話是,世界上有且只有一種無限遊戲

 

我們前面講了那麼多,孔子、蘇東坡、達·芬奇、愛因斯坦,但他們玩的是同樣的一種無限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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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取材自:台灣世界展望會

取自:樊登讀書,有限與無限的遊戲

 

 

 

 

取自:樊登讀書,有限與無限的遊戲

 

 

這本書我原來沒打算講,因為我自己就沒怎麼看懂。但是過了半年以後,我的腦海當中還經常會映射出這本書里的內容。

 

 

 

我經常在做一個決策的時候會問自己,我現在面對的這個是一個有限的游戲,還是一個無限的游戲,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一件事。可見這本薄薄的小書給我造成了多麼深刻的刺激。所以我決定還是要講一下。

 

 

 

就算是有可能我講不清,你也聽不懂,但這也很有可能是樊登讀書的一次了不起的嘗試。

 

 

 

如果實在聽不懂這本書,你也不用擔心,因為我們以後不會總講這樣的書。但萬一這本書里的某一句話,給你造成了觸動,讓你覺得似乎我需要對這個問題進行深入的思考和研究,那這就具備了哲學的意義。這是一本真正的哲學書。我們之前講過《生活的哲學》之類的,它都是哲學普及書,是用最容易的語言在講哲學。而這本書真的是一本相當高級的書,叫作《有限與無限的游戲》。

 

 

 

這本書的推薦人是KK,也就是凱文·凱利。凱文·凱利說:這本書改變了我對生活、宇宙和其他一切事情的看法。還包括王興,他也是非常推崇這本書籍。

 

 

 

這本書非常薄,但是我讀它至少花了好幾個星期的時間,因為每一句話都需要你使勁地去思考、去琢磨。從而我也感受到了,怎麼去寫一本深奧的書。

 

 

 

你看像我們這些不太有文化的人,寫出來的書就特別容易被別人讀懂。寫一本深奧的書,首先你需要具備深奧的思想。就像這個作者詹姆斯·卡斯一樣,他說的每一句話,你腦子里邊繞幾個彎才會覺得他是對的。這是很深奧的思想。

 

 

 

接下來把這個深奧的思想用簡潔的語言表達出來,不加任何註釋,沒有任何例子。我們平常看別的書就是寫一段理論,然後給一個案例解釋一下,這也是我們講書的風格。但是詹姆斯·卡斯沒有任何“廢話”,他只說最核心、最根本的咒語一般的原理,這就是《有限與無限的游戲》這本書。

 

 

 

我們在講這本書的時候,會大量引用原文,你一定能從中體會到這本書是多麼深奧,但我會努力地去解釋它,我希望大家能夠聽得懂。我的解釋真的未必是對的,但是總好過沒有解釋。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游戲,一種是有限的游戲,一種是無限的游戲,一共就這兩種游戲。

 

 

 

有限的游戲是什麼呢?所有的有限的游戲都是以取勝為目的。就是你最後需要有一個成績,你需要得一個冠軍或者評上一個職稱,這是一個有限的游戲。

 

 

 

有限的游戲具備明確的終結,也就是游戲的結束。而這個終結是要有觀眾的認同來達成的。

 

 

 

我記得我爸評上了教授的時候,他就說:結束了。也就是終於評上教授了。因為有觀眾的認同,有全院的老師作證,有學術委員會發的證書。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有限游戲,因為它有明確的終結,有時間、空間等等界限。

 

 

 

同時有限的游戲具備資格問題,它需要許可。你要玩一個有限的游戲,你得獲取許可。你說我想參與政治,那你得真能參與進來才行。所以我們說有限游戲一定是需要資格、需要許可的。

 

 

 

然後,它具備認同的規則,內部的限制,這是最重要的一個特徵。有限的游戲是在界限內游戲,有限的游戲是遵從著這個游戲的規則。在界限內,我們看誰比誰玩得更好,誰能夠更快地到終點,到達終點就能結束這個游戲。

 

 

 

實際上,所有玩有限游戲的人都隨時可以離開這個游戲,你可以撤出。像蘇東坡當官,當著當著我可以不當了。或者像我爸爸評職稱,他可以說我不評了,我突然之間我放逐江湖了這都可以。

 

 

 

但問題是,我們經常遮蔽了自己離開游戲的自由。當你進入到有限游戲當中的時候,你會遮蔽掉離開游戲的自由,因為你覺得這個游戲,你是會一直進行下去的。

 

 

 

書中原文是這樣說的:我無法忘卻自己已經忘記,我可能掩飾得非常成功,就連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表演。我可能說服自己,我就是奧菲利婭,這些確信永遠不足以消除自我遮蔽的矛盾性。

 

 

 

下邊這句很高級,這是薩特的原話,他說:相信是知道自己相信,而知道自己相信是不相信。

 

 

 

好好琢磨一下這句話。相信是知道自己相信,而你知道自己相信就是不相信。

 

 

 

你的大腦當中有一個力量在不斷地說服你,我得相信。我得相信教授這件事很重要。我得相信在蘇州買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對我來講很重要。你相信自己相信,或者說你知道自己相信,這就是不相信。它並不是一個無限游戲當中應該去感受的東西,它是有限游戲的規則所帶來的“自由的遮蔽”。

 

 

 

所以所有的有限游戲都一定會有一個結果,在這個過程當中,有兩個詞是很重要的,會貫穿整本書的始終。一個叫作傳奇性,一個叫作劇本性。所有的有限游戲都是劇本性的,它會像劇本一樣一幕一幕地演過去;而所有無限游戲是期待傳奇性的。傳奇性就是游戲會突然終結,也有可能是游戲的邊界得到了大幅的拓展。

 

 

 

樊登讀書講過的傳記的對象,幾乎都是無限游戲的高手。比如蘇東坡。蘇東坡跟章惇兩個人競爭,章惇玩的典型的是有限游戲:我要當宰相,我要把你們都殺了,我要實現我的野心、抱負、政治目的。所以在當時的宋朝看來,章惇是個獲勝者,他權傾一世。而蘇東坡這樣的人是一個被放逐者、出局者,因為他被趕走了。

 

 

 

但是蘇東坡玩的是一個無限游戲,他玩的是整個游戲的邊界。他每天無時無刻不在體會藝術,體會美,體會人生,做東坡肉……去感受各種各樣的人生可能性。

 

 

 

所以蘇東坡活的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生,而章惇活的是一個劇本性的人生。到最後你會發現,這些玩有限游戲的人,游戲結束之後就被大家忘了,他只是獲得了一個頭銜。他相信自己相信那個頭銜,所以他認為那個很重要。但是這些出局者,像蘇東坡,像陶淵明,像達·芬奇,像孔子,他們一直在這個游戲當中,他們的游戲並沒有結束。

 

 

 

有限游戲只具有暫時的傳奇性,因而每個參與者都想要令更好的結果成為不可避免的事實,從而消除傳奇性。所有有限游戲參與者都想成為王牌參與者,技巧純熟完美到沒有什麼可以令他們感到意外,訓練完美到能在一開始便預見到游戲中的一舉一動。真正的王牌參與者參賽時,就好像游戲已經結束了一樣,根據劇本行事。這個劇本的每一個細節,都在游戲動作之前就被知曉。

 

 

 

當你在玩有限游戲的時候,你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有限游戲的高手,然後你會洞悉所有的這一切。這些東西都是劇本性進行的。雖然我們在場上的表現,也可以被稱作是某種意義上的傳奇,但它是有限的傳奇性。當我們用有限的傳奇性獲得了一個頭銜的時候,我們就希望消滅更大的傳奇,消滅那些更多的不確定性,讓這個游戲保持在我們的劇本體系當中,這就叫作有限游戲。

 

 

 

我們現在大致瞭解了有限游戲是什麼:它是有邊界的,它是要結束的,它最後需要獲得一個頭銜,想通過這個頭銜來給自己帶來永生。

 

 

 

接下來我們看看無限游戲。第一句話就很震撼:無限游戲是以延續游戲為目的的。

 

 

 

所有玩無限游戲的人不希望游戲結束,他是以延續這個游戲為目的的。像孔子,孔子的人生結束了,孔子的游戲一直在進行。所以無限游戲者是以延續游戲為目的。

 

無限游戲不是必須參加的,是自由地參加,沒有資格問題。你說我想成為孔子那樣的人,我說不許,你沒資格,這不可能,你想做就做。

 

 

 

咱們過去有一部電影叫《武訓傳》要飯都能做教育。所以這是一個無限游戲,它沒有門檻,你想要參加,那就自由地參加,沒有時空邊界。所有人所做的事,都是在阻止游戲結束。

 

 

 

中國有一個詞特別好,能夠很好地幫詹姆斯提供一個佐證,叫“薪火相傳”。什麼叫薪火相傳,就是這個游戲別結束,火種不能滅。無論誰是最厲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事本身有沒有變得更厲害,這個游戲的邊界有沒有被不斷地拓展。所以所有參與無限游戲的人,他們在阻止游戲的結束。

 

 

 

那當然,無限游戲的過程中也可以出現有限的游戲。就比如說蘇東坡也嘗試著去當官,孔子也嘗試著去當官,達·芬奇嘗試開自己的畫廊去賺錢。在玩無限游戲的過程中是可以出現有限游戲的,但是無限游戲不能夠永遠在有限游戲當中玩。

 

 

 

有限游戲的那些規則會導致無限游戲者覺得它不好玩——他要玩的是更大的邊界。比如說有限游戲的人都喜歡自己的靈魂能夠永生,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夠做成一個雕像,放在城市的中央被人們都記住。但是無限游戲人怎麼看待這件事?他說:我的靈魂將永存,這個消息比起我的闌尾將被永久地保存在一個瓶子中的消息,可能跟我的關系並沒有那麼多。

 

 

 

你告訴孔子,你做這些事的目的是為了你能夠成為被所有人記住的那個人。他如果覺得這個事很興奮他玩的就是有限的游戲。但是孔子可能結束以後就結束了。我的人走了,我這個游戲在不斷地進行。所以把你的名字雕刻在城市廣場的中間,和把你的闌尾保持在一個試管里邊,放在實驗室里邊,對於無限游戲者來講沒有太大的區別。多棒。

 

 

 

人們往往想要保存的是公眾形象,一種永遠受到遮蔽的自我。永生是一種忘記了我們已經忘記了的狀態,即忽略了我們自願決定參加有限游戲的事實。這個決定本身是游戲性質的而非嚴肅的,因此永生是有限游戲之矛盾的最高級例子,它是一種人們無法生存於其中的生活。

 

 

 

這句話我相信很多人聽不懂:無法生存於其中的生活。這個作者在前面舉了一個例子。他說,你看奴隸,奴隸沒有任何的自由,奴隸所有的時間都是被奴隸主所驅使的。假設我們認為奴隸是這樣過日子的話,那麼奴隸就只具備生存,但他並不具備生活。他如果希望獲得生活,他可能需要放棄自己的生存。

 

 

 

同樣作者還很有意思地講到一件事。他說,減肥的人在不斷節食的過程當中,他獲得了生存,但他喪失了生活。這個給我很大的啟發。我們經常不能夠去享受美好的人生,因為我們追求的是生存。我們希望有更好的生存時間,活得更長,但是你失去了生活。因此再來重復一下這句話:永生是有限游戲之矛盾的最高級的例子,它是一種人們無法生存於其中的生活。看起來你是永生了,但是那件事似乎跟你的闌尾一樣,跟你沒有太大的關系。

 

 

 

在有限游戲中,死亡是一種失敗。比如說蘇東坡在跟章惇的鬥爭當中,如果蘇東坡被殺了,那就是失敗。在有限游戲中,死亡是一種失敗。如果一位參與者的界限失守,那麼他就敗給了對手,死亡就降臨了。有限游戲參與者在另一位參與者的終結舉動下死亡,這個死亡有可能是游戲身份的死亡。比如在章惇看來,當蘇東坡被貶到了海南島上的時候,你已經從我的生活當中出局了,你已經死亡了,這都是可能的。物理性的死亡當然是最終極的死亡,像岳飛喪失了生命。

 

 

 

盡管無限游戲參與者也擇了死亡之軀,他們可能不知道死亡何時降臨,但我們總能說,他們“死在合適的時候”。這句話誰說的?這是尼採的話,尼採說,如果一個人如果一個人真正地偉大,他死的每一個時刻都是最合適的時刻,他死得恰到好處。所以如果你選擇玩無限的游戲,你就是死得恰到好處,73,84,什麼時候走都行,孔子,孟子都一樣。

 

 

 

所以這是我們對於無限游戲的基本認知,有限游戲是在游戲的邊界內玩,根據規則來玩,而無限游戲是在行程中不斷地改變游戲的規則。比如說我們中文的語法,中文的語法是一個無限的游戲。因為它一直下來,它不斷變,不斷地改進。它並不是說我們有一套語法規則,誰都不能改,我們看誰把這套規則玩得最好。語法的規則在不斷地推進,這就是一個無限游戲的過程。

 

 

 

所以無限游戲者是與界限在做游戲,無限游戲者在不斷地拓寬這個游戲的界限。他的生存方式是傳奇化的,所以無限游戲者游戲似地對待有限的游戲,他不避開任何結果,他對未來是開放的。

 

 

 

像孔子這樣的人,完全可以去當中都宰,完全可以去當官;達·芬奇這樣的人,完全可以去做皇家的畫家,但是他對一切結果是開放的。你讓我畫我就畫,你不讓我畫我就不畫,你讓我去設計軍事堡壘,我可以設計那在這之餘,我還要去研究啄木鳥的舌頭是什麼樣。他是完全生活在自由當中。就像孔子講過,邦有道則仕。邦無道捲而懷之可矣。這就是無限游戲者的態度。

 

 

 

所以通過這一章,我們明白了什麼是有限游戲,什麼是無限游戲。

 

 

 

凱文·凱利在這本書的推薦語當中說了一句話,他說,兩種游戲的不同,解除了我下一步該做什麼的猶豫。你看到了嗎,就是我下一步該做什麼事,這猶豫我已經解除掉了。很簡單,總是選擇無限的游戲。

 

 

 

洗碗都可以洗成無限的游戲。不是說你的碗洗不完,就一直洗、一直洗。假如你洗碗的時候你覺得,我要趕緊洗完這個碗,我好去看電視,這是有限的游戲。·但是假如你說我今天要把這個碗洗出幸福感來、洗出花來,去感受到洗碗的那個快樂,這就是無限的游戲。

 

 

 

所以問題可能不在於事件本身,而在於我們是用什麼樣的參賽者心態、用什麼樣的角色進入到這個游戲當中。所以凱文凱利說,永遠選擇無限的游戲。就這麼簡單。

 

 

 

在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區別,就是對於驚奇之舉的看法,在所有的有限游戲當中,驚奇之舉經常會導致有限游戲結束,但卻可以讓無限游戲延續下去。

 

 

 

比如說拿破侖帶著部隊翻越阿爾卑斯山,突然出現在敵人的後方。這是一個驚奇之舉,但這個驚奇之舉出現了以後,他那場有限游戲也結束了。但是如果是像畢加索這樣的藝術家,他突然把人臉畫成了特別奇怪的樣子,把幾個維度同時展示在你面前。這也是一個驚奇之舉,但它的出現意味著無限游戲才剛剛開始,人們會不斷地延續下去。

 

 

 

所以,驚奇之舉會令有限游戲結束,而讓無限游戲延續。

 

 

 

有限游戲結束的特徵是帶來了頭銜。當一個參賽者在這里邊獲得了頭銜的時候,這個游戲結束了。有限游戲的出局者,在活著的時候卻死亡了。就是我們聽過很多人說,這個人雖然活著,但他已經離開我們這個游戲了,所以這種叫作“活著卻死亡”,甚至是在死亡之前死亡。

 

 

 

權力是有限游戲所特有的,只有在有限游戲結束的時候才有權力。就是當你的有限游戲玩完了,結束了以後,你獲得了權力。就像我說我爸爸評上了教授那一刻,他擁有了教授所有的福利待遇,能夠有的發言權,所以權力是在有限游戲結束的時候特有的東西。

 

 

 

無限游戲當中不具備權力,但是無限游戲當中具備什麼呢?力量。

 

 

 

無限游戲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有力量,只有有限游戲的獲勝者,才具備權力。但是任何一個參與無限游戲的人都具備力量。就像孔子這些人,即使在野,沒有權力,沒有頭銜,他不能夠排兵布陣,但是他有力量,他的力量可以影響很多的人。

 

 

 

這里要給大家解釋一下:頭銜的作用是讓一個人死了,卻還活著。就是當你擁有了一個頭銜,比如你在中國歷史上當過一次皇帝,你死了卻還活著,因為你的名字一直被人記著。

 

 

 

所以所有有限游戲的參與者都要做一件事,這件事就是延續頭銜的認可度。

 

 

 

我們講過一本書叫《大學的終結》,這本書講完了以後,很多反對大學終結的人就是在玩大學的有限游戲。他們認為教授、校長、院士,這些是非常重要頭銜,如果大學終結了,那麼這些頭銜將變得沒有意義。所以有限游戲的人,要延續頭銜的認可度。

 

 

 

無限游戲的參與者是為賽局而活,他活著不是為了自己的頭銜,而是為了這個賽局。無限游戲參與者的死亡,也可以是延續賽局的方式。他不求永生,他就以凡人之軀來面對這一切。沒有權力,只有力量。他不和任何人對抗。他不需要對抗。

 

 

 

為什麼呢?因為權力的數量有限,但力量無法被衡量。力量是一種開放而非封閉的行為,權力是人們在限制中所具有的自由,力量則是伴隨限制的自由。

 

 

 

權力是人們在限制中所具有的自由。比如說我們有各項法律規定,有權力的人可以決定,我們有一個自由來修訂這些東西,在限制當中可以去獲得一定自由。那沒有這個權力的人,你唯一的辦法是遵從這個限制,你不具備這個自由。

 

 

 

但是力量不一樣,力量是伴隨著限制的自由。

 

 

 

怎麼理解呢?我們講過一本書叫《活出生命的意義》。《活出生命的意義》里邊的弗蘭克爾,他是完全被限制的,因為他在集中營里邊生活。但是他具備自由。這種自由,就是他的人生所具備的力量。

 

 

 

所以這兩句話告訴我們權力和力量的區別:權力總是被限制在相對較少的被選定的人中,而任何人都能擁有力量。力量是矛盾的,我有力量並不是因為我能通過與他人競爭的結果去強迫他人,做我想做的事,而是由於我能允許他們,在我與他們競爭的過程中做他們想做的事。

 

 

 

力量不是強迫別人。我說我有power,force,這都可以理解為權力,但可能是在強迫別人。真正的來自內心的力量,是給別人空間,讓別人有能力做他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強迫別人必須做你想讓他做的事。

 

 

 

這是權力和力量之間的區別。這兩個東西分別代表著有限游戲的人所做的事和無限游戲的人所做的事。所以講到這兒,我們能夠對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有一個基礎的認知。

 

 

 

無限游戲怎麼結束呢?無限游戲也有結束的時候:邪惡,是無限游戲的終結,在聽不見的靜默中結束。

 

 

 

無限游戲的結束是在聽不見的靜默當中,就是沒有人再去在乎這件事情。這里邊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納粹焚書。當納粹開始把所有的書籍收集在一起一本一本默默地燒掉的時候,沒有人再說這件事,因為它是一個極其強大的邪惡的一個來源,所以導致這個無限游戲可能會被終結。

 

 

 

邪惡不是對權力的獲取,而是權力的表達。我有了某種權力之後,我可以強迫他人認可它。而邪惡就代表著頭銜的被迫認可——你不承認我?不行!

 

 

 

更具思辨性的一段在這兒,他說,邪惡從未想成為邪惡。事實上,所有邪惡中所固有的矛盾是,它滋生於消除邪惡的欲望。就好像希特勒就是覺得猶太人是邪惡的,所以他一定要消除猶太人。美國歷史上有一位總統,在跟印第安人打仗的時候,他說過一句話:只有死的印第安人,才是好的印第安人。因為他想消除邪惡,消除邪惡的動機才導致了邪惡的產生。

 

 

 

而無限游戲的參與者明白邪惡之不可避免,因此他們並不試圖消除他人的邪惡,因為這種做法正是邪惡本身的沖動。他們只是試圖矛盾地認識到自己內心的邪惡,這種邪惡以試圖消除別處邪惡的形式存在。你要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邪惡,你多管好自己想去消滅邪惡的動機,這是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的本質區別。

 

 

 

那麼接下來我們來看看,瞭解了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之後,它在我們的社會生活當中怎麼應用呢?比如關於政治,關於文化,關於社會的不同。

 

 

 

這一章的名字叫作“沒有人能夠獨自玩游戲”。有限游戲有著固定的社會參照值,在固定界限當中去尋找可能性,而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也是政治人,他也得在政治當中生活,在無限游戲模式下,作為政治人絕非無視許多人類同胞所生活的惡劣條件,消除這些惡劣條件是政治的題目中的應有之意,我們可以想象無限游戲的參與者。

 

 

 

盧梭的名言說,人生而自由,而往不在枷鎖中。他們明白對自由的夢想是無處不在的,為了贏得自由,人們發動戰爭,為了保衛自由,英雄們付出了生命,為了贊美自由的實現,一首又一首頌歌被譜寫出來。但是在無限游戲的參與者眼中政治事務的意向性和意願性,很容易被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公共議題所模糊。

 

 

 

因此對無限游戲的參與者而言,政治是一種舞臺劇,它是根據某一個劇本面向觀眾的角色表演,而表演者預先便已經知曉了劇本的最後一幕。舉個例子,比如說美國在越戰時期的失利。美國打越戰,遇到了巨大的挫敗。美國在東南亞的失利,與其說是輸掉了戰爭,不如說是失掉了觀眾,就失去了戰爭的觀眾。所以毫無疑問戰士們的幻滅與苦楚,不少是由於缺少最後一幕而造成的。

 

 

 

什麼是最後一幕,就是當這些士兵撤回美國本土以後,應該獲得盛大的歡迎儀式,代表著結束了 我們這場戰爭結束了,獲得最後的頭銜,每個人掛著榮譽勛章。

 

 

 

但是當這些戰士回到美國本土以後,發現到處都是游行,都是抗議,都是噓聲。那麼他們在這場有限游戲當中,結束了,失敗了。正是因為政治在根本上的劇本特質,導致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並不在具體政治議題中站隊,或者至少並不嚴肅地對待它們。相反,他們積極投身於社會沖突中,試圖提供一種持續性和開放性的途徑,來代替英雄主義式的最後一幕。

 

 

 

為了實現這一點,他們必須至少做到使其他政治參與者的註意力,從他們覺得必須做某些事轉向,為什麼他們覺得必須做某些事情,孔子講過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所以如果你是一個玩有限游戲的人,你一定會喜歡站隊會喜歡組成一個一個的陣營。

 

 

 

因為最終我是需要獲得那個頭銜去結束的,在孔子的思想當中沒有站隊這件事。孔子思想當中唯一的一件事,是怎麼解決這些社會政治問題,怎麼解決國計民生,因為政治是為瞭解決國計民生,怎麼樣讓老百姓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他根本不是去考慮頭銜的問題。那個盛大的歡迎儀式,和那個游戲的結尾的問題,這是無限游戲者對於政治的看法,關於社會和文化,這里邊有一系列精彩的論述,保證許多游戲的規則不被篡改,是社會的一項重要功能,為什麼呢?因為有限游戲者居多。

 

 

 

所以像學術評審,貿易和職業的許可,宗教職務的授任。國會對官員任命的通過,和政治領袖的就職,這些流程,都是社會對某些人,在特定的有限游戲中進行競爭所做的批準。就是你有了這個證,你才能玩這個游戲。

 

 

 

然而越軌卻是文化的本質。政治要求大家在規則之內做事,而越軌卻是文化的本質,誰要是僅僅跟隨劇本,亦步亦趨,重復過去,那就是文化上的赤貧者,那就是文化上的赤貧者,越軌的性質各有不同,不是所有對過去的偏離,都具有文化上的意義,切斷與過去的聯系,導致對過去的遺忘,這些做法在文化上毫無價值,給傳統帶來新的思維方式,使我們對一度熟悉的事物,產生陌生感,對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進行再審視,這樣做才是有意義的。這就是文化和權力的區別,文化和政治需要的區別。

 

 

 

社會對於不朽這件事情念念不忘,這是有限的游戲,而文化與不可知的,各種可能性的歡笑琴瑟和鳴,社會是抽象的,文化是具體,就是社會所追求的是永恆,是不變,是放入廟堂之上。

 

 

 

所以當孔子活過來以後,發現他被做成了一個木偶,放在廟里邊天天接受祭祀,我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但是文化所追求的是琴瑟和鳴。就是暮春之日,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然後一塊兒去河裡邊游泳,回來唱歌。然後孔子說,吾與點也。這是藝術,這是文化,它所追求的是這種不確定性。但是有限游戲的玩家從來不這樣玩,它把它變成八股文,變成四書五經,這可能就是孔子和朱熹最大的區別。

 

 

 

有限游戲能夠反復玩無數次。評職稱這一件事,從古至今可以玩很多次,當宰相這一件事可以玩很多次,有限游戲可以能夠反復玩很多次。

 

 

 

無限游戲不能有終點,所以它也無法重復,無限游戲不能重復。

 

 

 

你比如說昨天晚上你聽完了我講的《列奧納多·達·芬奇傳》,你覺得很好,你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佛羅倫薩,你說你也來一次,然後讓他沿著達·芬奇的路徑重新來一次,對不起,你那個叫作模仿。你那個叫作有限游戲,你是模仿秀,你站在街頭假裝達·芬奇,但問題是你沒法重新玩達·芬奇的游戲,這就是無限游戲的特點。

 

 

 

正如無限的游戲有其規則,文化也有自己的傳統,無限游戲中的規則能夠自由達成,或自由更改,文化傳統也會被改造,並在改造中發生變化。準確地說,文化並不是擁有一個傳統,文化本身就是傳統。文化不在於擁有一個傳統,它不是對於傳統的不斷復制,不是對於傳統的不斷延續,而是它就是個傳統,這個傳統是生生不息的,它在不斷地創造,它在接納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這就是文化的特點,文化和政治的區別,我們可能說政治是有限性的,而文化是無限性的。

 

 

 

因為社會不喜歡越軌,社會不喜歡你創造很多不確定性,所以社會對抗其內部文化的另一個成功方法,是給予藝術家們一塊地方,將他們視為財產的生產者,於是便提高了消費藝術的價值。很顯然, 那些大型的藝術收藏,所有世界級的博物館,都來自民族主義高漲時期巨富或者政府的所為,比如紐約的所有主要博物館,都與大亨家族的姓氏聯系在一起:卡內基,佛里克,洛克菲勒,古根海姆,惠特尼,摩根,雷曼,哪一個不是資本家,大家族,既得利益者,這些博物館的創立初衷,並不是保護藝術品免遭於人民的破壞,而是使人民免於接觸藝術。聽了有沒有覺得身上有股汗毛倒豎的感覺?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說,藝術家是一個時代的先知,我以前都不太理解,藝術家為什麼是一個時代的先知,我讀完這一段以後我明白了。藝術家在不斷地越軌,藝術家在不斷地創造新的傳統,在不斷地探索這個游戲的邊界,而我們給藝術賦予價值,讓它成為收藏品,這個時候你發現藝術家變成了資本家。藝術家在畫畫的時候,在考慮這畫能賣多少錢,甚至擺開一張桌子,同時畫十幅畫,批發,賣掉,那這個藝術家的價值就沒有了。

 

 

 

所以當我們買到了一幅藝術作品的時候,你根本沒有買到藝術,因為藝術作品是藝術的終結,藝術家通過創造這個藝術作品,去表達和創造藝術,而最後得到的那個成果,那個結論,只是一個工具,它並不代表藝術。所以擁有大量藝術藏品的人,從來都不擁有藝術。

 

 

 

藝術在哪兒呢,藝術在藝術家的創造過程當中,所以一旦藝術家停止了創造,把它放在一個作品當中,讓它固化,這個藝術就消失了,由於文化自身是一種創造,所以他的所有參與者都是創造者。發明家,製造家,藝術家,說書人,神話作家,不過他們不是現實的創造者,而是可能性的創造者。

 

 

 

文化的創造力本身並不產生具體成果,也沒有終點,它不產生藝術作品,手工藝品和產品,藝術家並不是創造藝術對象,而是通過藝術對象來進行創造。這句話剛剛講過,擁有藝術對象者並不等於擁有藝術。你花再多的錢買回來再多的雞缸杯,《溪山行旅圖》,你只是有錢而已。

 

 

 

由於藝術從不是占有物,而永遠是可能性,所以被占有物必定不具有藝術身份,如果說藝術不能成為財產,那麼財產作為財產也永遠不可能是藝術,財產使人註意到頭銜,它會回指向一個已經完成的時間,藝術是動態的,總是向前敞開的,開啟了不可能終結之物。

 

 

 

我知道有很多藝術家在聽我們講書,我希望大家可以給出評論,說這一段對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刺激,總之我是覺得很有意思。不需要多加解釋,大家應該能夠聽得懂。

 

 

 

這就是我們說對於,藝術的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由於文化並不是人們,單打獨鬥完成的,而是人們相互攜手所成就的,我們可以說文化的誕生,是人們決定成為一群人民的時候,作為一群人民,人們對規範 道德 交流方式相互達成一致,一群人民 我們大家生活在一起,我們創立一個規則,這就是文化的初始,準確的說文藝復興不是一段時期,而是一群人民,而且是一群沒有邊界,因此也沒有敵人的人民,沒有邊界哪兒來的敵人,有敵人一定是意味著我有邊界,我才能夠創造出一個敵人,文藝復興並不對抗任何人,不是文藝復興一份子的人,並不能跑出來反對它,因為他們會發現它只是一個邀請,邀請你加入它的人民,你說我反對文藝復興,文藝復興並沒有反對你,你可以加入進來,成為文藝復興的一部分,它是一個開放的系統,文化有時會遭到反對,它的思想、作品甚至語言被壓制,這是社會害怕文化在它的邊界內蔓延而採用的常見策略。

 

 

 

社會並不喜歡文化不斷地蔓延,所以你知道柏拉圖曾經說過一句話,說詩人應該被趕出理想國。柏拉圖在構造他的理想國的時候,今天看來是相當可怕的一個想法,就是柏拉圖所塑造的理想國的那個狀態,就是一切東西都是按照模塊堆積在一起,有用的留下,沒用的趕走,或者沒用的殺死。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由社會來共同養孩子,能生的就趕去生,基因優良的就多生。

 

 

 

柏拉圖說詩人應該被趕出理想國,因為詩人創造文化 詩人在挑戰邊界,詩人在做越軌的舉動,所以他導致理想國不穩定,乾脆趕走算了。這是社會和文化之間的矛盾。

 

 

 

接下來一章叫作我是自己的天才,就是我們每一個人是怎麼樣去選擇有限的和無限的游戲,我們該怎麼樣去把自己的能量發揮到最大。

 

 

 

每個人從一齣生,就混合了有限的和無限的游戲。你生下來的那一刻,你就既可能選擇有限的游戲,也可能選擇無限的游戲,這里邊都混雜著。你一定有無限游戲的成分在這里邊,所以你的體內存在著劇本性和傳奇性的沖突。

 

 

 

你們有沒有經常想過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那個叫傳奇性。但是你需要按部就班地買房,還房貸,高考,上大學,結婚,這是劇本性的。所以我們每個人的體內都混雜了傳奇性和劇本性。

 

 

 

那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的人,對過去是怎麼看待的呢?這叫作過去觀。

 

 

 

不允許過去的成為過去,也許是有限游戲的參與者之所以那麼嚴肅的主要原因,就玩這個事的人特別嚴肅,玩有限游戲的人特別嚴肅,只要有限游戲的參與者還有觀眾,游戲參與者們,就希望觀眾能夠知道誰是獲勝者。換句話說,有些游戲的參與者但凡還有一個觀眾,他們就希望這個觀眾是深深入戲的。

 

 

 

你知道當你的孩子考上了清華,你最痛苦的事是什麼,就是周圍沒有人在乎這件事,沒有人說那有什麼了不起。我到福建去,他們福建當地人跟我們講,說我們這兒人對上大學這事都無所謂,為什麼呢,說如果這里邊有人聽說誰家孩子跑到了國外,全都送禮 說好棒,你們家孩子真棒。那個地方的觀眾對於出國是深深入戲的,但是對於上清華,上北大,上了一個交大、復旦,去乾嗎?還要花那麼多錢,為什麼?所以觀眾將決定著有限游戲的投入度。

 

 

 

有限游戲的人不允許過去成為過去。也就是說,我現在要告訴你說大學的文憑不重要,這件事會跳出一大堆人反對,因為他們需要這些觀眾,他們自己也是深深入戲的觀眾。

 

 

 

除非勝利者的頭銜能被他人看到,否則這些頭銜毫無價值,從未被看到,聯系在一起的便是無頭銜,就是你相當於沒有頭銜,你上過清華了,但是沒什麼,因為沒人看到。

 

 

 

越是將自己視為獲勝者,我們就越知道自己是失敗者。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得到知名度相當高,被很多人覬覦的獎勵品的獲勝者中,很少有人滿足於現有頭銜而金盆洗手。獲勝者,特別是知名獲勝者,必須反復證明他們是獲勝者,題目必須被一遍又一遍地演出,頭銜必須得到新比賽的捍衛。沒有人已經足夠富有,足夠光榮,足夠被贊譽,我們因勝利帶來的可見性,只能讓不可見的過去所代表的失敗將我們抓得更緊。

 

 

 

有限游戲的人好痛苦。你得了一個諾貝爾獎,這件事就成為過去了,然後你需要再一次地去獲勝。居裡夫人得過兩次諾貝爾獎,居裡夫人認為那些牌子毫無重要,無所謂,因為居裡夫人在物理學上玩的是無限的游戲。但假如她是一個有限游戲的玩家,她的壓力會巨大。

 

 

 

我為什麼說愛因斯坦,是一個無限游戲玩家呢?當愛因斯坦得了諾貝爾獎,被封神以後,所有人都勸他說,歇了吧,別玩了,因為你再玩就慘了,萬一你這失敗一次,你一世英名怎麼辦。愛因斯坦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一世英名,他在不斷地探索,他在不斷地玩這個無限的游戲,所以有限游戲的人是不允許過去成為過去的。你越是知道自己成功,你就越是失敗。

 

 

 

若我們作為自己的天才來行事,則會讓過去成為過去。什麼意思,就是如果我們玩無限的游戲,我們把自己的人生視作是一場無限游戲,做我們自己的天才,則會讓過去成為過去。自己的天才能夠將我們從憤恨中解救出來,這一方法被尼採稱為遺忘的官能,遺忘的官能,就是過去發生過什麼事不重要,因為那個事已經過去了,我每天都生活在一個新的可能性當中,可能性就代表著藝術,代表著文化。它並非對過去的否認,而是通過我們自己的原創作而重塑過去,於是我們忘記了自己曾被觀眾們忘記,並回想起我們忘記了自己擁有游戲的自由。

 

 

 

我們忘記了自己曾被觀眾們忘記,蘇東坡如果被貶到海南島的時候,他一天到晚腦子里想的都是那些觀眾,說大家會怎麼看,朝廷上的人會怎麼看,老百姓們會怎麼看,收不到我的詩怎麼辦。你看他滿腦子想的全是那些觀眾,他沒有忘記自己曾被觀眾忘記,他如果能夠學會忘記這件事,那麼他會回想起,我們忘記了自己擁有游戲的自由。

 

 

 

你們大家擁有游戲的自由,你可以辭職,你可以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你可以突然成為一個詩人,因為你有選擇游戲的權利,你有選擇不參加游戲的權利。這就是這句話的核心含義。

 

 

 

天底下並沒有天才養成秘籍,一個小孩子也不能自動變成天才,天才來自於觸動,觸動是無限游戲最典型的悖論現象。

 

 

 

這里邊有兩個詞,一個叫觸動 一個叫推動。觸動是無限游戲,推動是有限游戲。觸動,英文叫touch,只有我從自己的心中,同時而原創地回應時,我才真正被觸動。但是你必須是從你自己的心中,出自你自己的天賦,否則你並未能觸動我。觸動永遠是雙向的,除非我以觸動你作為回應,否則你無法觸動我。

 

 

 

觸動的反面是推動,你將我推向一個你預見或預備好的地方,這個就叫作推動,這是一個舞臺化的行動。只有在推動我的時候,你保持不動,這個行動才是成功的。我可能被技藝精湛的表演,震撼人心的新聞報道感動掉淚,或者政治宣傳、英雄事跡,激動得心驚神蕩。但是在這些情境中,我是因某些程式或設計而被感動,相關演員或機構是對此免疫的。當演員被自己的表演弄哭,從劇本性來看,他們便是技藝不精。

 

 

 

還記得郭德綱講相聲嗎 不笑,郭德綱和於謙倆人不笑,特認真在那兒說,底下人笑翻了。這是技藝性的,這是舞臺性的,這個叫作推動,就好像我們說很多小品不高級,說撓嘎吱窩那種感覺,它就使勁讓你笑,這是一種推動的感覺。

 

 

 

真正的觸動,可能是你的初戀,花前月下,然後四目相對那一刻,兩個人一定是同時觸動的。不可能說我沒有,我把你搞成這樣,這是壞人,只有壞人才會用表演性的方法,用舞臺性的方法來做這樣的事情。

 

 

 

實際上所有設計性的東西,都會被觸動所粉碎,所有設計性的東西都會被觸動所粉碎。觸動者和被觸動者所感受到的,無非是驚訝。我們只有在遮蔽的時候,才能夠被推動,而穿過遮蔽物,我們就能夠得以被觸動。這是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者怎麼樣成為自己天才的過程。

 

 

 

我相信這里邊肯定有很多大家並不是非常聽得明白的話,但是也一定能夠感受到它所帶來的那種體驗,有可能在這一刻我們被觸動,我講得很投入,你們聽得很投入。

 

 

 

然後我們來看看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者,對於時間的看法的不同,在所有有限游戲者的生活當中,時間是被公平分配的。就好像牛頓所說的一樣,時空具有剛性,它是平均分配給每一個人的,所以所有的有限游戲都是確定的,它有開始的時間,有結束的時間,所以在邊界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這是有限游戲的特點。

 

 

 

有限游戲的時間有限,他們消費時間,無限游戲並不消費時間,而產生時間。

 

 

 

無限游戲並不消費時間而產生時間,為什麼呢?因為無限游戲是傳奇化的,並沒有劇本化的結尾,所以它的時間,是被人們生活的時間,而非被審視的時間,無限游戲的時間是被生活的時間,而不是被審視的時間,並不存在那個深深入戲的觀眾。

 

 

 

無限游戲的參與者既不年輕也不年老,因為他並不生活在別人的時間里,因此無限游戲參與者的時間是沒有外在尺度的,對於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來說,時間並不流逝,時間的每一瞬間都是每一個開始,每個瞬間都不是某段時期的開始,而是某個事件的開端,它給予時間以特定的性質。

 

 

 

對於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來說,不存在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存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只能有一個小時的愛,或者一天的悲傷,一個季節的學習或者一個時期的勞動,它沒有kill time這個說法。我沒有這麼一段時間是歸我的,而是我在這一段時間當中,我做了些什麼,我創造了些什麼,無限游戲的參與者開始工作,並不是為了將一段時間用工作來填充,而是為了將一段工作用時間來填滿,工作不是無限游戲的參與者,打發時間的方式,而是產生各種可能性的方式。

 

 

 

工作並不是抵達一個被期望的現在,然後攫取它,以對抗一個不可預知的未來,而是走向一個本身具有未來的未來。如果一個企業的企業家水平真的很高的話,他應該把這一段話摘下來,貼在自己公司的牆上,能夠看懂這段話的員工,會投入地工作。工作不是養家糊口,工作不是打發時間,工作是創造可能性的過程,它是生活在這個工作當中的。不能說無限游戲的參與者在工作、愛情或爭吵中完成了多少,只能說留下了多少未完成,他們關心的並不是決定它何時結束,而是它產出了什麼。

 

 

 

對有限游戲的參與者來說,自由是時間的一個變量,我們必須擁有時間,我們才擁有自由,有沒有人說過這樣的話?我沒時間,我沒自由,因為你是一個有限游戲者。對無限游戲的參與者來說,時間是自由的一個變量,我們自由地擁有時間,有限游戲的參與者將游戲投入時間,無限游戲的參與者將時間投入游戲。我們總抱怨自己沒有時間,但實際上真的給你一段時間,你還是把它浪費到沒有時間為止,當你在成為一個無限游戲人的時候,每時每刻,你能夠玩各種有限游戲。

 

 

 

無限游戲者能成為任何游戲的觀眾。然而他們成為觀眾,同時也在觀察游戲,並充分意識到他們的觀眾身份,他們在看,但是他們看到自己在看。無限游戲者在看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在看,他並沒有所謂深深地入戲。

 

 

 

無限的游戲對於有限的觀察者來說,是隱而不顯的,這樣的觀看者尋找著一個結局,尋找著一些方式,參與者通過這些方式,能夠將游戲終結,完成所有未完成的。他們尋找著時間耗盡或即將耗盡的方式。有限游戲的參與者站在無限游戲的參與者面前,就像站在藝術面前一樣,看著它,將它視為製成品。

 

 

 

然而如果觀察者在作品中看到了創造本身,他們就馬上停止作為觀察者,他們在作品的時間中找到了自己,意識到作品的依然未完成,意識到他們對於詩歌的閱讀本身即是一種詩歌。於是在藝術家天才的感染下,他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天才。成為開啟者開啟在他們面前的各種可能性,就是一個有限游戲者,也有可能在看的那一刻突然頓悟,成為一個無限游戲者。

 

 

 

就好像咱們講《論語·季氏》,季氏就是孔子那個時代的當權者。孔子那個時代的當權者在看待孔子的時候,可能是把他視成一個製成品。就是這個人如果被我請到朝中來,一定會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當他在看孔子的過程當中,突然意識到了這當中在不斷的創造,而他的觀看也成了創造的一部分的時候,他也可能被觸動。

 

 

 

所以季氏也有好人,像季康子這些人,他也做過很多好事。他是在突然那一刻領悟到,我也可以參與到這個創造的過程當中來。這時候你從一個有限游戲的身份,變成到一個無限游戲的身份,這是我們要知道對於時間的不同看法。

 

 

 

那麼有限游戲和無限游戲,還有一個巨大的差別就是對於自然的看法。

 

 

 

這有兩個比喻,有限游戲者認為自然是機器,無限游戲者認為自然是花園。這兩個有什麼區別,對自然的不同態度,大致可以概括為兩種,將自然看成充滿敵意的他者,它的基本目的在於同我們的利益為敵,我們得到的結果便是機器,我們認為自然充滿著惡意,它在與我們為敵,所以我們需要改造它,而學會規範我們自己,以適應自然秩序最深的可變模式,我們得到的結果便是花園。

 

 

 

物理學家的核彈和穴居人的杠桿一樣,完全是機械性的,都是可計算的因果序列的運用。花園並不是指房屋旁邊,或城市邊上的一小塊有邊界的土地,它不是人們生活在旁邊的花園,而是人們生活於其中的花園。不是放在那兒讓我們看的,圍著個圍欄不讓進。我們就在花園裡面,它是一片生長之地,具有最大化的生產力。

 

 

 

打理花園並不是加入一種嗜好或娛樂,而是去設計一種文化,在這種文化中我們能夠調整自己,以適應自然中可能的最大範圍的驚奇。園丁對於自然秩序的深層模式是高度留意的,但也意識到永遠有大量事務,尚處於我們的視域範圍之外,打理花園是一項視界性的活動,即眼睛看到的界限,是一個視界性的活動。

 

 

 

機器和花園並不是相互對立的,機器可以存在於花園中,正如有限游戲可以存在於無限游戲中一樣。問題並不在於要將機器排除在花園之外,而是要問機器是否服務於花園的目的,或者花園是否是機器的目的。我們很熟悉一種機器化的花園,看上去似乎果實纍纍,但走近再看,會發現這里並不鼓勵自然地自發成長,而是對自然的開發利用。

 

 

 

機器與花園之間最根本的區別,在於機器是由外力驅動,而花園是自然生長的,其能量來自它自身。我見過保護沙漠的很多人,後來就反思,當我們用機器的方式去抵禦沙漠,我們希望能夠用各種人力的方法去固定一塊草皮等等,最後發現被保護的那些草地死得更快。因為被保護的草地沒有羊去吃草,沒有羊吃草的結果是,羊不會踩壞老鼠洞,然後老鼠就活得更多,把草地吃掉,這是人們沒有想象過的。所以機器化的思想去對待大自然和花園式的方法對待大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自然至大無外,也至小無內。自然是無法被分割的,因此不能被用來反對自身,大自然中的生物和非生物之間並不存在固有的對立,也不存在哪一方更自然些。比如農藥的使用會殺死某些生物,阻礙生命體的自發生長,但播撒農藥並不是一種非自然的行為。

 

 

 

自然並沒有被改變,所變化的只是我們調整自己以適應自然秩序的方式。我們與自然有關的自由,並不是改變自然的自由,這種自由並不獲有對自然現象生殺予奪的大權,它是改變我們自己的自由。

 

 

 

沙漠是自然的,絲毫不遜色於森林是自然的,自然是不會自己對抗自己的。包括人類在地球上,留下來的塑料袋,留下來的農藥,都是自然的一部分,過了很多年以後,人類消失了塑料留下來了,塑料成為了地球的主人。所以自然的特性是至大無外,至小無內。

 

 

 

如果說人對自然的冷漠,導致了機器的產生,那麼自然本身的冷漠,則產生了花園。

 

 

 

花園不是結果導向的,一次成功的收割,並不是花園存在的終結,而是它的一個階段。所有園丁都知道,花園的生命力並不隨著一次收割而結束,它只是呈現出另外一副面貌。花園在冬天並不是死去,而是靜靜地等待下一個季節。園丁們歌頌多樣化、與眾不同以及自發性,他們知道風格的豐富多彩,是有利於生命力煥發的,文化也是一樣,無限的游戲者明白,一種文化的活力,是與其來源的多樣性,內部的各種差異直接相關的,一個人身上的特異性與驚奇性,並不會對另外一個人產生壓制,你身上的天才,會激發我身上的天才。

 

 

 

當人們有效地操作一臺機器,它便消失了,給結果讓路。當人們創造性地打理花園,在收獲季節,花園的生命力之源便濟濟一堂,並且能夠周而復始,它們都能共襄盛舉。

 

 

 

總而言之,無限游戲的參與者在所有故事中,都不是嚴肅的演員,而是愉悅的詩人,這一故事永遠在繼續,沒有盡頭。

 

 

 

還有一句話很重要,死亡的到來,永遠是在游戲的過程中,而非結局處。對於一個無限游戲的人來講,死亡是游戲過程當中的事,而不是結尾的事。

 

 

 

最後一句話特別令人回味整本書的最後一句話是,世界上有且只有一種無限游戲。

 

 

 

我們前面講了那麼多,孔子、蘇東坡、達·芬奇、愛因斯坦,但他們玩的是同樣的一種無限游戲。我希望大家在聽完了這本雲山霧罩的又顯得很高級的書之後,在互動區里邊留言,可以給我們寫一下,你覺得這一種無限游戲到底是什麼。

 

 

 

我如果在此刻給出大家我心中的答案,我想肯定是愚蠢的,肯定是錯的,大家可以自己猜測一下,我覺得這個無限游戲,到底是一個什麼游戲。

 

 

 

我們以後可能很少再講這樣的書,因為它真的太難、太拗口。我相信很多人聽到一半,可能就關掉走掉了,但請你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以後會改回來,我們會講一些親子的,管理的,心靈安慰的等等。讀書嘛,就是要不斷地挑戰自己的舒適圈,我們走到知識的邊界,才能夠看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思考問題,這樣表達的人。所以希望大家能夠寬容地喜歡這本書,叫《有限與無限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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